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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二十五章 赵匡胤借头免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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却说郭威不听柴荣、王朴劝阻,一定要斩赵匡胤。王朴道:“臣愿保匡胤立功,决不反投高行周;倘若有变臣甘抵罪。”周主道:“既先生所奏与王儿相合,朕当允议。赵匡胤如能将高行周人头献上,朕即赦他无罪。”柴荣与王朴各各谢恩。周主退朝回宫,文武各散。却说高行周据守潼关,得报郭威兵破汴梁逼死汉主,践位东京更改年号。又过了几日,周主诏书颁行天下:凡是外镇诸侯,皆要上表称臣;若有抗违不遵旨意,即以谋逆定罪。高行周心中火起怒发冲冠,骂一声:“老贼!你弑逆君上篡夺天位,身负弥天大罪,还敢藐视天下诸侯。我高行周受了汉主爵禄,不能与主报仇已为不忠,怎敢改变初心称臣于篡贼,有玷我平昔威名?”高行周说到此处,不觉怒气填胸登时发晕。老夫人与公子见了,急令丫鬟取汤水灌下。高行周晕去有半个时辰,方才渐渐苏醒,长叹一声说道:“我欲带兵上京与主报仇,怎奈刘主洪福已尽,徒然损将折兵于事无补;如我不去讨贼,又恐遗笑于天下诸侯,说我尸位素餐畏刀避箭。既不能与主报仇,复不能尽忠死节,岂是为臣之理?”又过几日,忽然开口叫声:“怀德,为父食汉主之禄,理该为国尽忠。但天意已定,有死而已。只是你未受君恩,在此无益,你可收拾行装,同你母亲回到山东祖基居住,自耕自食,也可过日。日后倘得你兄弟回来,须是和睦友爱,孝养汝母。”原来高行周所生二子,长名怀德,次为怀亮。那怀亮自幼失散,未见踪迹。当时怀德禀道:“爹爹既要保守潼关,为汉主复仇,孩儿理当在此添助一臂之力,怎么倒叫孩儿同了母亲回归故乡起来?此事恐有未便,还请爹爹三思。”行周道:“吾儿听着,为父为君守土,乃为尽忠;汝为子的不背父言,便是大孝。我意已定,汝不必多言,快须收拾前去。”怀德见父意已决,不敢有违,只得收抬行装,备下车马,次日辞别行周。夫人乘车,怀德坐马,母子二人径望山东进发。单说高行周自从打发他母子去后,这日正在后堂闷坐,早有探子报进府来:“启帅爷:今有周主差点人马来征潼关,现在城外安营。请令定夺。”高行周听报咬牙切齿,指定了汴梁骂道:“郭威篡贼!你安敢犯我城郭藐我英名?常言道:‘虎瘦雄身在。’老贼啊,只怕你整兵而来,片甲无回。”高行周又差探事人出城打听何人领兵,叫甚名字。探事人潜出城去打听明白,忙进帅府回禀道:“启元帅:那领兵官本身尚无官职,乃是汉主殿前都指挥赵弘殷的大公子,名叫匡胤。打探明白谨来禀复。”高行周听了领兵的是赵匡胤,不觉吃了一惊。那高行周乃当世虎将,出兵会阵不知见过多少能人,怎么今日听了赵匡胤领兵便心内吃惊?原来高行周与赵弘殷同为一殿之臣,而且还是拜把子兄弟,高行周曾经见过赵匡胤,看他有帝王之相,所以闻他领兵心下吃惊。这天晚上,高行周秉烛进房,睡卧不安心神缭乱。侧耳听那更鼓,正打三更。披衣起来步出房门,至天井中抬头观看天象。只见明星朗朗正照周营;自家主星惨淡无光摇摇欲坠。心中一惊冷汗淋身,不觉一时头晕眼花站立不住,急将身躯靠在栏杆之上,静息片时方才心定神安。却说匡胤人马到了潼关,安下营寨准备交战。不想连过十日,并不见城中发出一兵一将,心下甚是疑惑。欲要选兵攻打,无奈路窄难行。因这潼关乃是陕西、河南、山西三省交界之地,路道狭窄不便攻围,所以叫做“鸡鸣三省金斗潼关,一人把守万夫难入”,乃是一个险要的去处。赵匡胤思来想去,决定把大军驻扎关外,自己只身前往求见高行周。高行周只道他来议和,于是开门放入。赵匡胤对高行周说:“小侄今天带兵征讨,那是因为君命难违。如果叔王能把人头借与小侄一用。小侄将借势而起,杀昏君统一天下。不但要为叔王报今日之仇,还要让天下百姓共感叔王恩德。”

高行周见他气宇轩昂风度非凡,掐指一算,料定他将来必能平定天下,便让赵匡胤先回营寨,明日给他回复。原来高行周、史建瑭、石敬瑭、王朴这四个人,都是金刀禅师徒弟,从幼学习兵法,熟练阵图。四人下山之时,金刀禅师于每人另传一桩举世无双的妙技:史建瑭传的前定数;石敬瑭习得一口金锁飞挝;王朴乃是大六壬数;高行周授了马前神课。这四人都晓得天文地理,国运兴衰。高行周灯台不照自己,只知汉运当尽,眼下已有真命出世,没有算到自己的吉凶祸福。今日身带重病,又值兵临城外,方才想起马前神课,于是吩咐左右抬香案过来。家将一声答应,便把香案端整摆在居中。高行周缓缓立起身来,把八个金钱捧在手中,望空举了三举,祝告道:“奉启汉寿亭侯关帝圣君:弟子高行周,行年五十四岁,六月十三日午时诞生。今为汉主禄尽,郭威夺位改年,弟子不肯顺贼死守潼关,郭兵侵犯。奈弟子有病不能出战,不知身后归着何如?伏求赐断分明。”祝罢,将金钱倾在桌上。详看爻象,乃是白虎当头丧门临位。唬得高行周面如金纸唇似靛青,心中不悦叹口气道:“命数已定,不得善终。罢了,罢了!总是我高行周命该如此,大限到来料难变更,心机费尽谅也不济了。”遂吩咐左右人役各自退去,今晚不必在此随侍。接着提起笔来,写了一封嘱托的书,封裹好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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