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江荼能感到记忆在一点点粘合，从陌生转向熟悉。
&esp;&esp;他想起来了，他确实说过这样的话。
&esp;&esp;当年他被云游的师尊选中，在族人的千叮咛万嘱咐下拜入修真界修行，他有着旁人羡慕不来的天赋，一阶、二阶，如履平地。
&esp;&esp;可他并不觉得自得，相反，修为越深，困惑越深。
&esp;&esp;因为他在山下见到太多人家破人亡，混沌之初的人间灾厄遍地，到处都是精怪妖异，人们跪在山门前，请求修真界施以援手。
&esp;&esp;但修真者无情，修真界避世，他们注定叩不开哪怕一座山门。
&esp;&esp;于是人们死去，尸骨被妖异蚕食，灵魂在山下徘徊。
&esp;&esp;等到天光大亮，再都消散。
&esp;&esp;可是，为什么？
&esp;&esp;他们究竟犯下怎样的重罪，竟然魂飞魄散无法宽恕？
&esp;&esp;少年曜暄质问自己，质问师尊，质问苍生道。
&esp;&esp;“…”白胡子老人沉吟着，最终只是又揉了揉曜暄的脑袋，“苍生道仁慈，给予了所有人赎罪的机会。所以，我们得以吸纳天地灵气，获得神力，拥有无上寿元…直至飞升登神。”
&esp;&esp;“孩子，等你修炼到了最高的境界，就会得到答案的。”
&esp;&esp;少年曜暄俯身下拜：“弟子多谢师尊解惑。”
&esp;&esp;江荼清楚，这个时候的他，被说服了。
&esp;&esp;少年的他为自己的愚昧感到悲哀，他见到了民生艰难，却没有看到背后，凡人未曾抓住赎罪机会的本质，而险些被影响了道心。
&esp;&esp;他要努力修炼，不可动摇。
&esp;&esp;而现在，江荼只能发出一声冷笑。
&esp;&esp;他扬手一挥，少年曜暄的身形就消失不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