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除夕夜的前两日,邹婶独自从老家回来,留下老公宋强在老家处理杂事。
&esp;&esp;出门置办年货的当天,晨曦的清光冲破浓雾,阳光普照大地,吹响战斗的号角。
&esp;&esp;小鱼原本不打算带温砚出门,毕竟不管是早市还是超市,所有人都是一级备战状态,根本无暇顾及轮椅少年。
&esp;&esp;听说要被扔下,温砚神色落寞地回到书桌,安安静静地坐着,也不说话,揉碎的孤独感弥散在空气里,看得人于心不忍。
&esp;&esp;“好了,我知道了。”
&esp;&esp;小鱼明知他在装可怜,还是会傻乎乎地上他的当,以最快速度将他全副武装包裹严实,推他出门时,敏锐地捕捉他唇角一闪而过的笑。
&esp;&esp;“这么开心?”
&esp;&esp;他轻轻点头,“嗯。”
&esp;&esp;小鱼提前打好预防针,“待会儿你就开心不起来了。”
&esp;&esp;温砚不以为然,早市他又不是没和她去过,虽说是吵闹了些,但也没到完全接受不了的程度。
&esp;&esp;然而半个小时后,他才知道自己天真的可怕。
&esp;&esp;他被卡在挤挤囔囔的人群中寸步难移,周围充斥着刺耳的噪声,宛如几百只鸭子同时在耳边咆哮,脆弱的耳膜持续爆炸。
&esp;&esp;正当他默默拉上围巾打算物理隔音时,耳机先一步塞入耳朵试图屏蔽杂音。
&esp;&esp;他转头望向小鱼,她眉眼轻佻,摆出一副料事如神的嘚瑟样,刚要傲娇两句,一位中年大婶挤过轮椅时不小心绊了一下险些摔倒,回身冲他破口大骂。
&esp;&esp;“你都坐轮椅了还不老实在家待着,真要摔疼了我你赔得起吗?明知道这里人多还非得往里挤,有没有一点公德心?”
&esp;&esp;温砚戴着耳机听不见她说话,只见她面目狰狞狂喷唾沫,刚取下耳机就听见小鱼扯着嗓子还击。
&esp;&esp;“这位大姨,你管天管地还管人家出不出门,他乐意出来凑热闹,就喜欢往人群里挤,和你有半毛钱关系吗?”
&esp;&esp;论起吵架,小鱼绝对是王者级别,全程一个脏字不带。
&esp;&esp;“你摔跤是因为你小脑不发达站不稳,你发火是因为不承认自己小脑不发达所以无能狂怒,你问他没有公德心,他一个残疾人出来消费促进经济发展却要遭人辱骂?还有天理吗?还有人权吗?”
&esp;&esp;小鱼一通流畅的回击把大婶怼得哑口无言,周围人的目光全部聚集过来。
&esp;&esp;温砚直接影帝上线,可怜巴巴地把头埋进围巾,冻红的耳朵增添几分病娇感,我见犹怜。
&esp;&esp;在场的正义人士纷纷出手冲着大婶指指点点,大婶一见风向不对,立马将矛头直指小鱼。
&esp;&esp;“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?一点礼貌都不懂,一看就是有娘生没娘养的家伙。”
&esp;&esp;小鱼被这句话直戳心窝,宛如一把尖刀狠狠地刺穿胸口,脑子空了几秒。
&esp;&esp;见她不吱声,大婶得意扬扬还想补刀,谁知闻风而来的任奶奶和邹婶穿过人群迅速挤到小鱼身边。
&esp;&esp;奶奶一个冷眼扫过,震慑力拉满,“是不是你欺负我家孩子?”
&esp;&esp;邹婶也不甘示弱,勒起衣袖恶狠狠地瞪她,“谁敢欺负我家孩子,我就和谁拼命。”
&esp;&esp;大婶一见还有两个帮手,气势瞬间弱下来,一边后退一边嘴硬。
&esp;&esp;“一群泼妇,我懒得和你们一般见识。”
&esp;&esp;等她光速消失在人群里,任奶奶一脸关切地问小鱼,“你们没事吧?”
&esp;&esp;小鱼魂不守舍地摇了摇头,推着温砚继续前行。
&esp;&esp;往后的行程她一直深陷在情绪里,像是丢了魂似的,话也变得很少。
&esp;&esp;奶奶和邹婶面面相觑,不知道发生什么,只有温砚知道她为何难过。
&esp;&esp;有时候随口的一句话,杀伤力足以毁天灭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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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出门战斗四个小时后,几人满载而归,到家时刚好赶上午饭时间。
&esp;&esp;奶奶提议午餐从简,邹婶称冰箱里有她昨晚包的鲜肉馄饨,小鱼主动揽下煮馄饨的活,先把温砚送回房间才去厨房。
&esp;&esp;胖鼓鼓的小馄饨在沸腾的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