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嬷嬷见顾妙儿回来,赶紧迎上前,“姑娘回来了?”
顾妙儿叹气,“嬷嬷,真累呀,我得先歇着。”
李嬷嬷瞧她神色并未瞧出甚么不对来,心下略松口气,“姑娘未见着国公爷吗?老太太吩咐的事未成吗?”
顾妙儿不知她的心思,也就直白回了,“没见着人面,就隔着屏风,老太太的吩咐到是成了。”
李嬷嬷琢磨了这话一会儿,心下更定,“成了就好了,成了就好。”她跟着顾妙儿进了内室,让桃红捧了水来让她梳洗,“姑娘真是辛苦了,不过姑娘在老太太跟前露了脸,这也是好事儿。”
顾妙儿寄人篱下,也不知道这点是好是坏,由着李嬷嬷伺候着洗了脚,又见她拿着香膏子替自己抹脚着双足,又揉捏着她的双足,她早习惯了李嬷嬷的伺候,微眯着眼睛,到像慵懒的猫儿一样,“老太太到难讨好,同我舅母一样儿,都是惯常绷着脸儿,我瞧了就觉得发怵。”
李嬷嬷接过桃红递过来的袜套替她穿上,顺着话说道,“老太太素来这性子,其实最为和气,姑娘你想想你舅母,不也是疼你的?有些人呀,就这么个样子,就是瞧着不可亲近。”
桃红听得都一哆嗦,不由得瞧向自家姑娘。
顾妙儿坐在床沿,两手支在身侧,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,“哦,是这样呀。”
“当然是这样的,”李嬷嬷肯定了语气,“姑娘且放心,这院子里的丫鬟婆子,老奴都替姑娘打点好了,以后呀她们会安心伺候姑娘的。”
顾妙儿可不信这个话的,李嬷嬷这么说,她自然不会反驳,想着也是李嬷嬷一番心意,也就不驳了她的面子,“哦,那行。”
李嬷嬷安心笑了,“姑娘可见着引章先生了?”
“见着了,”顾妙儿吸吸鼻子,差点就说出了她与表哥逛庙会的事,话到了嘴边看着李嬷嬷满脸的喜色就将话给咽回去,“脾气怪捉摸不定。”
李嬷嬷稍一想也就明白了,那位国公爷可没叫姑娘晓得身份,就劝道,“姑娘,可不能这么说,引章先生他还能收留姑娘,足见是个心有善意的,要是晓得姑娘这般说他,指不定会觉得姑娘……”
顾妙儿赶紧用手捂了嘴,又自个找补了下,“嬷嬷,我省得的,我省得的。”
李嬷嬷笑得更温和起来,“我们姑娘就是懂事,心地儿又好。”
桃红听得一头雾水,不晓得李嬷嬷打的是甚么主意。
待得傍晚时分,到是二太太梁氏让人过来传话,说是国公爷明儿回来,府里要聚上一聚。
李嬷嬷闻言面露喜色,“姑娘,国公爷要回府了,这都是姑娘的功劳。”
顾妙儿也没觉得自个儿有功劳,要功劳那也是引章先生的,她撇撇嘴,心下觉得国公爷架子忒大,怕是引章先生费了心力相劝,一面觉得他捉摸不定,一面又觉得他人也挺好——她笑着就受了李嬷嬷的恭维,“也不知这国公府怎的回事,总觉得有点怪。”
李嬷嬷笑着道,“姑娘还是头次进这样的勋贵人家,自是觉得不习惯。”
顾妙儿想想也是,这是英国公府,不是甚么小门小户,自是同她家里头不一样。
岂料第二日,梁氏又使人传话过来,国公爷不叫小辈们一道儿过去。
闻讯,还让顾妙儿松口气。
这口气还未松,陈太夫人身边的厉嬷嬷还使人过来传话,既是国公爷不叫小辈们一道儿过去庆和堂,那么就从庆和堂送出菜来到各个院子,也叫大伙凑凑庆和堂的热闹。
顾妙儿没瞧出什么热闹来,就觉得这国公府有些说不出来的意思。
这入了夜,庆和堂那处果真送菜过来,摆了一桌儿,不是顾妙儿没见过世面,着实是觉得国公府是如何的富贵了,瞧瞧兰花院里就她一个主子,摆了满满当当的一桌儿,天上飞的地上走水里游的都有,她自小也不曾受过苦,吃穿上头父母从来不曾亏过她——见如今这么一桌,也是有些惊讶。
李嬷嬷将个架子摆了十足十,“姑娘,这都是国公府的体面。”
顾妙儿也不知这个到底体不体面,反正就由着李嬷嬷在那里说,她自个儿瞧了瞧这满桌子的菜,不免嘴上嘀咕,“都浪费了,我一个哪里吃得了,你们也一起吃吧。”
桃红高兴地就要应了,却被李嬷嬷瞪了一眼,她立即就垂头丧气了。
李嬷嬷眉头微拧,“姑娘,您是主子,在国公府的规矩,没的主子同下人一道儿用饭的规矩,要是叫老太太晓得了,岂不是说要说姑娘没规矩?”
顾妙儿讪笑,“也不至于。”
李嬷嬷非但没顺着她的话下竿,反而还更端着了,“姑娘,这是国公府。”
顾妙儿顿时觉得嘴里头没滋没味了起来,便是菜式可口,菜香入鼻,还是叫她没能吃下多少,只应付着对待过去,就让人把满桌的菜都给撤了。
这边顾妙儿吃得没滋没味,英国公秦致却在陈太夫人跟前尽孝,且他二弟秦启也在,难得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,当然,得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