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还未说完,银红便从外边进来,她面上稍白,好似还有些拘谨。
顾妙儿晓得她惧怕二太太梁氏,也不再吩咐她,只吩咐起桃红来,“你同我一道儿去见吧。”
桃红点头,就跟着她走。
银红松口气,刚要出去,就与李嬷嬷的目光对上,她还未开口,李嬷嬷就先她开口了。
李嬷嬷道,“我先恭喜银红姑娘了,先前能在外书房伺候二爷,这会儿还能到了我们姑娘跟前,直接去伺候国公爷了,还真是天上掉的福分呢,是不是?”
银红yu走,听得这话却不走了,到是看向李嬷嬷,“嬷嬷有话请直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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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太太梁氏这几日过得极不舒心,不光被儿子秦焕埋怨,还要被秦二爷说上几句风凉话,更在陈老夫人那里吃了几次闭门羹,眼看着顾妙儿即将进门,她中馈之权也不知道几时要从手上失了去,要落在顾妙儿手里,早上叫丫鬟梳头,乌发落得b平时都多,让她心中憋得难受。
可她还得往顾妙儿跟前走,往日里在她眼里这顾妙儿不知天高地厚,就真的将秦致当成亲舅舅一般,她在时不时地拿顾妙儿被柳氏算计着让秦致行了那事儿——如今这到不好笑了,平白无故的谁能想得到这秦致竟是不声不响地就b着柳氏和离。
她中间的事都不敢想,柳氏又不是出自寻常人家,其父还是锦乡侯府,虽b不得英国公府战功赫赫,祖上也是有战功起家,就这样的人家,他英国公一句话的事,就同柳氏和离了。她坐在厅里,平日里,英国公府谁也不敢慢怠于她,就这么等着顾妙儿她一个h毛丫头过来,真叫她憋屈,偏将来人家还是堂堂英国公夫人,她呢,连个夫人都称不上,别人只都称她一声秦二太太,那些个待她亲和的,无非都是看在她掌着英国公府中馈上。
即使才等了一小会儿,就已经让她觉得顾妙儿在她使下马威,可顾妙儿到她跟前了,她就眉开眼笑的,依旧是先前那副模样,“我过来瞧瞧你,也是国公爷让我过来,住得可好?”
顾妙儿经过成长之后,自是痛苦万分,可事到这地步上了,她也觉得有些后怕,二太太梁氏还是能同她难持着面子上的和乐,她自然也是不想板着脸的,“也还好,是舅舅t贴,叫我住在此处,这里也是住习惯了的。”
这一句话,叫二太太梁氏听得几乎面上都热了,心里不多就挑剔起来,也得亏未叫焕儿去碰了人,不然她二房也就……柳氏就打的那个主意就和离了,“住得习惯就好。”
她微掩了嘴,面上添了一丝笑意,“我呀,先前将你当……”
她说到这里,稍微一停顿,就将“亲nv儿”三个字给掠过去了,“我们呀这般亲近也是种缘分,没想到叫我们要做妯娌,实在是桩好事。只我惯会倚老卖老些,你也别嫌弃我,就听我说上一两句可好?”
顾妙儿听到“亲nv儿”三个字,这面上就是一红,那许多的尴尬便涌上来,还有羞恼的感觉——她也知晓柳氏同秦二爷的私情,只这事儿她从未与外人说过,舅舅那里也是知道的,人亲兄弟的,怕是能忍得了,要是叫二太太梁氏知晓了,这恐怕……
“我省得的,我省得你是为我好,也不必与我生分了,我进了国公府,也恐怕得劳您受累的。”她不卑不亢道。
二太太梁氏面上依旧带着笑意,“那可不成,没这样儿的规矩。”
别看她嘴上说得平静,心里却是咬牙切齿,只觉得自己被打了脸,人都还未进国公府呢,就对着她摆个长嫂的架子了。
顾妙儿笑着道,“甚么规矩不规矩的,还不是舅舅的一句话吗?”
二太太梁氏给噎了一下,她能执掌英国公府中馈,就真的只英国公秦致一句话而已,到同顾妙儿语重心长起来,“以后可不能再叫舅舅了,叫别人听见了,恐怕于国公爷名声有碍。”
顾妙儿也是称习惯了,面上一羞,“多谢提点,我、我……”
二太太梁氏掩嘴轻笑,“私底下你还可以这么喊国公爷,也是……”
她朝着顾妙儿眨眨眼睛,到叫顾妙儿面上更热了。
顾妙儿这心态上还未过来,听得二太太梁氏这么一打趣,便十分不自在,“也、也不是、也不是……”她赶紧转移了话题,“我还未恭喜过呢,梁家同我舅家成了亲家,这是桩好事。”
二太太梁氏面上若无其事,实际早就在注意着顾妙儿的一举一动,听到她问起这个事,到也大大方方,一来这亲事,她娘家先提,可也得温家有意才成,况虽是梁家先提,可真正定下亲事还得是温家主动,“温太太和气,我那侄nv也是个有福的。”
却叫顾妙儿听得心里一个刺痛,分明是她的表哥,一转眼到成了别人的夫婿,叫她怎么忍得了?可还得忍着,如今没人能惯着她,爹爹没了,母亲也没了,她就一个人的,但凡有什么苦水都得往自个儿肚子里咽,咽得自己苦得想吐,也是吐不出来,还得带着笑脸应付人,“我舅母素来和气。”
待和别人都和气,就待她是面儿上的和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