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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傅他人人喊打 第67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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遗,还是早就该死在去敕勒川路上的季怀真?

若此时呼喊,定当有人前来护驾,可在这之前,他怕是早死在这人手里。

思及至此,武昭帝的目光游移不定,逐渐涣散,状似疯癫。

季怀真见状,轻笑一声,坐在龙榻旁,为武昭帝披上件外袍。他四下一望,见这殿中随便一样东西拎出去都价值千金,不由得感叹有的人真是命好。

他也不管对方是否听得懂,自顾自道:“陛下,梁将军来不及回防,恭州,城破了。”

武昭帝在褥子下的手,猛地握紧。

“就算微臣不亲自来告诉陛下,只要陛下辰时清醒,在早朝上也必定能听得加急军情。恭州被夷戎人占去,鞑靼十万大军怎可就此罢休?”

季怀真满眼讥讽:“陛下是不是以为,我那五万将士,一定会拼死守住恭州?又或者,陛下想用我的人,去折损鞑靼大半士兵,看我们两败俱伤,再命梁将军回防恭州?莫说陛下,恐怕就连陆大人也想不到,臣宁愿背负千古骂名,大开城门迎外族入关,也要鱼死网破,拦住梁将军回防支援,恭州——是臣自己让出去的。”

武昭帝不吭声,只痴痴傻傻地低头看着手指。

“陛下一定奇怪,陆拾遗这样恨微臣,又有陛下在背后帮衬,臣怎么还能活着从敕勒川回来。若无陆大人在汶阳高抬贵手,臣怎可平安从鞑靼军队手中脱险?这等大事,他陆拾遗可向陛下禀报了?臣与陆大人是什么关系,旁人不清楚,可陛下却是最清楚不过的。”

季怀真不疾不徐,接过软帕,动作小心地擦着武昭帝额头豆大的汗。

他语调温声细语,丝毫听不出威胁之意,却叫人无端胆寒。

“陛下要杀微臣,只不过是觉得微臣用处不大,可臣若说,有办法不耗费一兵一卒击退鞑靼十万大军,让夷戎人拱手让回恭州,陛下可愿让臣竭力一试?若陛下铁了心要臣的命,也无碍,只是微臣手下五万大军,各个如微臣般脾气倔,认主,大不了就是当条拦路狗,在鞑靼人血洗上京的时候,再阻拦一次梁将军罢了。”

武昭——意为武平昭天下,从未换过年号,眼前这人可比季怀真要明白败国之军落到鞑靼人手里是个什么下场。

武昭帝脸上依然呈痴傻疯癫之态,可眼神却逐渐清明起来。

季怀真见状,冷冷一笑,沉声道:“微臣从敕勒川匆匆归来,未有机会给陛下带一礼物回来,不过手头倒是有个现成的。”

他从帷幔后头又拖出一昏迷之人。

这人手脚被绑,鼻青脸肿,口中堵着一块布,正是教皇帝求仙问道的张真人!

季怀真一巴掌将人抽醒。

张真人眼睛一睁,大为惶恐,只发出呜呜叫声,朝武昭帝磕头。

季怀真笑道:“陛下不妨找人查一查,张真人和清源观曾道长是什么关系,二人与陆拾遗又是否有过交集。微臣命张真人为陛下炼制强身健体的药时,又是哪二位交待太医高抬贵手,从轻检验。如此问下来,陛下就知道陆大人到底效忠谁了。人人都想要陛下死,只有微臣,真心实意想让陛下活着。”——至少是在他季怀真得到想要的一切前。

那姓张的人高马大,此时却如同一摊扶不上墙的烂泥般,摊在地上。

季怀真提起人往龙床下一丢,信步走出殿外。

那亲卫走来,又悄悄掩护季怀真离去,送他到一处无人经过的僻静之处等着。

天亮之时,亲卫回来,说亲眼看到张真人的尸体从皇帝寝宫中被人拖出。

季怀真问道:“一切如常?”

亲卫答道:“一切如常,陛下已被人服侍着起身,没有对任何人提过大人您的踪迹。”

季怀真哼笑一声。

亲卫问道:“大人,接下来如何?”

季怀真半天不吭声,看向一旁日晷,他淡淡一笑,突然往前一步,站在了阳光下面。亲卫疑惑看去,突然发现季怀真只是眯着眼睛在晒太阳。

半晌过后,季怀真若无其事地睁眼,平静道:“走吧,上朝。”

……

三日后,恭州城破的消息传遍上京,朝野上下一片哗然,不说文人政客聚集的慧业馆,就连芳菲尽阁这等风月之地,人人口中讨论的也是前线军情与朝中局势。

慧业馆外,一辆马车停下。

白雪一掀车帘钻进来,领着季怀真从后门进入慧业馆,越往里走,争吵声越大。季怀真疑道:“我怎么好像听见自己名字了?”

白雪道:“若你的名字是块砖,是片瓦,这些日子被提起的次数足可够再盖一座皇宫了。”

季怀真谦虚一笑。

这三日来,他一步未踏出过皇宫,也无机会见到燕迟。

因在去敕勒川的来回路上吃了不少苦,季怀真身形比起离京前自然削瘦不少,好在从他命白雪号令销金台把京中大商贾全部圈禁起时,陆拾遗就为避风头,没再用他的身份上过朝,因此也不曾露馅。

那群大臣见季怀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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