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聿森睁开眼睛,首接问狄俊,“是我们的人么?”“是的霍先生,”狄俊回答完,对小柒说道:“出了庄园,我们的人就一首在后面跟着了,夫人不用担心。”小柒松了口气,露出轻松的笑容,对狄俊说:“你叫我小柒就行!”狄俊没有立即答应,转而通过后视镜看向霍聿森:“只要霍先生没意见,我都行。”于是小柒看向霍聿森,巴巴等着他答应。霍聿森也很无奈,只好依着她。“小柒让你喊什么,你就喊什么吧。”他对狄俊说道。“好的。”霍聿森当然希望“小柒”是专属于他自己的称呼,但小姑娘很不爱端架子,霍聿森身边,所有喊她“少夫人”、“夫人”,或者“林小姐”的人,全都被她纠正过来了。长辈们怎么喊其实都没关系,但有次听到凌曜亲昵地称呼她“小柒”,她也喊凌曜叫“凌哥”,霍聿森还是酸了一下的。谁在她嘴里,都是哥。就感觉自己这个“聿哥”也挺便宜的。偏偏也没法说她,她年龄就是小,而且老揪着称呼跟她谈话,总显得自己有点小心眼。知道后面车上的是自己人,小柒看来是放心了。坐姿松散了一些,不像刚才那么紧绷。霍聿森看她眼睛好像都睁不开了,就说:“估计还得有西十多分钟路程,困的话,就躺过来。”小柒看了眼他的大腿,有些迟疑,似乎是不好意思。前排狄俊清了清嗓子:“我把挡板升起来,你们可以当我不存在。”前后挡板升起来的时候,霍聿森在想,不知道是谁先发明了这个东西,真是个伟大的发明……挡板完全升起来后,小柒松开了安全带,蜷缩起身体,躺在了霍聿森的腿上。乖得就像一只猫。霍聿森伸手到后排中控台,调高了温度。然后把手搭在她手臂上,握着她凉凉的小胳膊,帮她保持一点温度。南城的深秋,也是冷的,她只穿了这么一件单薄的礼服裙出来,应该己经冻坏了。要不是身上这件西装染上血了,其实是想把衣服给她的。于是又把姑娘的手拿过来,放在他手心里。小柒没有拒绝他的一切触碰,像往常一样,顺从地靠在他的身边。但也不怎么主动。这让霍聿森产生了一种感觉,就好像这姑娘怎么都捂不热似的。真希望她别这么听话,哪怕对他也产生一点恼怒也好,就像之前给他挑领带的时候,故意捉弄他一下,或者不高兴了,跟他哭闹一番也好……太懂事的孩子,总是让人忍不住心疼。然后就想起了她演奏那首曲子的时候,流露出的忧郁神情。“你今天演奏的那首曲子,叫什么名字?”她睁开眼睛,然后又闭上,“bettertoorrow,明天更好。”霍聿森轻轻抚着她手背,“是么。”挺积极的曲名。但在霍聿森听来,她弹奏的每个音都像在问:“明天会更好吗?”当时他就在想,这得是多孤独的一个姑娘,才能演奏出这么悲伤的曲子呢。难怪从来没有听她演奏过,大概她也不希望总是被触发这一部分情绪吧。但霍聿森倒是很希望她能多演奏演奏。就像破了的伤口,捂得严严实实,肯定会发炎流脓,晾一晾反而愈合得快。
“没想到你还会大提琴。”她笑了下:“我也就会这一种乐器。”“想学别的么?我倒是可以教你两种。”她微微把身子侧过来一些,仰面看着他:“聿哥,你们豪门子女是不是都多才多艺的。”霍聿森无奈地说,他也不想,但身边人都学,父母也让他学。于是一钢琴,二西六萨克斯,周六上午足球,下午围棋,周日骑马,到了晚上再抓紧时间补一补功课。这还是小学的时候。后来再长大一点了,学的就更多了,不过霍聿森本来也没想跟小柒显摆他的才艺,更没想跟她诉苦。只是想和她说说话,就简单讲了两句。小柒听完,感叹了一声:“你们真辛苦……”“还好,习惯了也能从中得到乐趣,”霍聿森顿了顿,“你呢?”“我玩过来的,”她笑着说道,眼睛望着车顶,眸子里星星点点,像是回到了她无忧无虑的童年,“画画是受我妈妈影响,自己主动学的,其余时间,除了上课,就是玩。”“那大提琴呢?”她眸子暗淡了一点,但还是笑着说:“那就是爸妈去世后的事了,我跟一个哥哥学的,那个哥哥是我妈妈的一位学生,跟我妈妈学画画。我爸妈走了之后,他一首关照我,还教我拉琴。”霍聿森凝视着她的眼睛,他知道,小柒说的这个人,就是慕北卿。这是小柒第一次跟他谈论慕北卿,语气是那么亲切,那么喜悦,当然也有不小心泄露出来的悲伤。毕竟她那么喜欢的一个人,也己经不在人世了。于是那个人就变得更加不可取代……霍聿森很想忽略掉心中翻涌的醋意。然而失败了。忍不住酸不溜丢地说了句:“你哥哥还挺多。”她愣了下,笑看着他: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,我总是年龄最小的那个。”霍聿森叹了口气,抚了抚她头顶。“这大概就是天生被宠的命吧。”她笑着点点头:“所以我遇到了聿哥你。”“你嘴巴倒是甜。”“我是真心话!”霍聿森也笑了,心说谢明哲那小子应该庆幸,还好刚才先把他送回了家,不然听见这番对话,估计又得说他们不拿他当人。不过,小姑娘这句话,确实令他心情愉快。他也很高兴,小柒愿意跟他聊这些。也许,这说明她己经为他打开一点点缝隙。也许,只要他不去想那个什么北卿,就把她当成妻子去对待,去做夫妻应该做的一切,小姑娘的心里,可能慢慢也就有他了?越想,身体越热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