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苦杏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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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可谓是凡毒蛇出没之处,七步内必有解救蛇毒之药。

还好是和狛枝同学一起。

从关进来到现在,我不止一次如是想着。

“狛枝同学觉得对不起我的话,能不能帮我个忙?”

“这是什么见外的话,我这种不可回收垃圾,如果也能为荒尾同学提供一点帮助,无论什么请求都可以——”

“坐过来一点。”

他依言照做:“这样吗?”

我伸手抱住他。

“欸?荒尾同学向我这种人撒娇?骗人的吧……我是不是要死了,出现濒死的幻觉了……哈哈、好真实的幻觉,居然还有体温,好厉害……”

尽管概率微乎其微,但也存在着我自己时运不济的可能性。

被卷入幸运与不幸的螺旋中,反而是好事。在他的面前,怎样的灾难都会坍塌下来、降级为蹦极一般的娱乐项目。

——只要这个人还活着,我们迟早会获救,所以、没什么可怕的。

狛枝同学的话音截住了。

他一只手环在我肩上,突然说:“……荒尾同学,你在发抖哦?”

不是对同班同学表示关切时该有的语气。单纯的陈述句。前后两句话温度差太强,我下意识瞄他的表情。

狛枝同学垂眼看着我。眨眼的频率很慢,专注得像在读一本书。

记得他刚调到我旁边、和我搭话的那一天,我也是这样与他对视,然后吓出一身鸡皮疙瘩。那双灰色的眼瞳中,色素和情感一样稀薄,难以辨识。恍惚中,总觉得好像对面的不是人类,而是某种不通情理、无法沟通的死物。

回想起来,其实他不说话的时候一直很难懂。我之所以会产生能理解他的错觉,不过是被他满面笑容和滔滔不绝的希望发言唬过去了。

直到现在也还是这样。

他安静下来时,我果然还是搞不清他在想什么。

“……我有点害怕这种环境。”

我老实承认。

“原来如此呢。之前就觉得荒尾同学的样子有点奇怪,原来是这样……啊、是叫作幽闭恐惧症来着?”

由我说这话也不太对劲,但是好好的大活人进了封闭空间忽然精神状态急转直下,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原因,总不能是网瘾犯了吧?

“好像比幽闭恐惧的适用范围窄很多,至少电梯和飞机舱我都没事。有逃生或者求助渠道的地方,我就没问题。”

能靠我自己的力量挣脱,结果如何都不重要,哪怕出门被丧尸一口咬掉脑袋我都认了。

倘若每条出路都堵死,无计可施之下,就只能寄希望于其他人。狛枝同学即使遭遇不幸,也注定有来救他的人,因此他不会动摇。但我会。

他若有所思:“所以才那么纠结门锁吗?也对,平常的确很难碰到这种状况……”

很没出息吧?

我非但不能战胜这份绝望、带他出去,反过来被密闭环境搞得精神衰弱。

瞧不起我也无所谓,反正他对绝对希望的判断标准我从一开始就够不着。存在着、观察着我就好。

因为、世界上最可怕的,就是认识到自己不被任何人需要。

所谓的自我,没有他者就无从区别。因他人的目光而痛苦,但是也不能失去。只剩下我自己,当然就不会被选择,也不会被放弃。

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,发生了什么也无从得知,即使再怎么祈祷也不能传到任何人的耳中。

除了自己没有任何活物的,静寂的、幽闭的、被遗忘的密室。没有时间与空间之分,好像连思想都要溶解在空气中。

如果没能得救,我会在怎样的憎恨中死去呢?

无足轻重,失踪很久也不会有人感到异样;在腐烂液化、尸臭变得难以忽视之后,才会得到迟来的处理。所谓的孤独死。对我来说,最糟的、最痛苦的死法就是这个。

在那样鲜明的想象中,我……一定、很快就会疯掉的。

真要计较起来,被误锁在更衣室的柜子里同样是漫画常见的烂俗展开。两个人挤在狭小空间里,四肢都伸不开,人称“天堂七分钟”的游戏,光是想象一下就很折磨,还有脑缺氧的风险。

如此说来,关在体育馆的仓库的待遇还算可以接受了,场地很宽敞,又有各种器材可以消磨时间……我没那个玩耍的闲心就是了。

唯一的问题是体操垫上面一股被沤出的陈年汗馊味,实在是太冲了。

狛枝同学说自己洁癖或许还有些可信度。至少他的校服比体操垫好闻太多了。

我努力调整着呼吸,侧身把耳朵贴在对方心口的位置上。

以前读到过相关的文章。

母亲的心跳声——即使是模拟出的录音,也能让婴儿回忆起在子宫中的安稳状态,起到稳定情绪乃至于镇痛的作用。也许这是我呱呱坠地以来的。

我拧开苏打水,咕咚咕咚几口喝掉小半瓶,望向天空。

狛枝同学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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